#我发誓是节目组先动的手。

#依旧是前文单o世界观,依旧不知道也没关系。

#领证没写完先写了这个,再次把锅甩给节目组。

#嘎子唱《生命的故乡》是14年12月26日,那时候大龙还没演音乐剧(似乎?),因此有时间操作。



 

郑云龙本来没想回来。

 


 

他这段时间来北京来的挺多,只是基本都是随团过来演出,基本上演完就接着去下一站。所以尽管来的多,却基本没有自由的时间。

 

今天晚上不过也是一个偷闲的夜晚。

 

他昨天从上海来北京,下飞机被风闪了一下,立刻就感冒了倒了嗓子。没有办法临时换了B角,他这才有了一晚上空闲。本来该躺在宾馆养病,但是他决定出来看看。

 

大概是人感冒的时候分外脆弱,郑云龙出了宾馆,坐上地铁。路线没有变,出了地铁站,走了几步,就到了学校。

 

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过了。

 


 

学校也没有变,门口的商店挂的舞蹈用品没变,租戏服的门头没变,艺考培训的广告没变,小餐馆也没变。只是昨天是圣诞,满街还挂着圣诞节的装饰,没来得及拆下。只是到底是过去的节日了,彩灯闪着闪,也映出了一点破败的神色来。

 

郑云龙裹紧了羽绒服。

 


 

北京的冬天究竟是冷的,呼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弥漫形状,却又被风吹散。他身边匆匆走过一对情侣,女孩姣好男孩高挑,一看就是学舞的,手拉着手跑进校门。郑云龙从背后看着他们。

 

他们也会拉着彼此练习吗?

 

他们也会在舞蹈房待到深夜吗?

 

他们也会一直交谈,仿佛又说不完的话吗?

 

他们也会一起出来租戏服,嫌弃衣服粗制滥造,又笑着把最夸张的假发扣在彼此头上吗?

 

他们也会在月底没钱的时候,一个悄悄帮另一个刷了饭卡,又把他碗里的肉抢过来吗?

 

他们会畅想以后出了名有了钱,可以肆意生活吗?

 

他们也会在毕业演出中深情拥吻,仿佛对未来没有怀疑与恐惧吗?

 

他们也会以为,爱情会天长地久吗?

 


 

郑云龙摇摇头,自嘲地笑了一下,走进旁边的小餐馆。正是晚饭的时间,小餐馆的生意很好。郑云龙在门口等了一会,老板把他招呼到最邻近收银台的小桌子上。这桌子还是那么小,郑云龙的腿要有一半放在外面。

 

“吃什么?”老板过来,一看他,便以为是这里的学生,抹布抹了两下桌子,也没递菜单。

 

“清汤面还有吗?”郑云龙不是学生,可也的确不需要看菜单。

 

“没了,早两年就不卖了,牛肉面要吗,就贵一块五。”

 

“行。”

 


 

是,牛肉面比清汤面贵一块五。贵一块五,意思是阿云嘎从来没吃过。

 

他们两个来吃饭,阿云嘎从来都是清汤面。他能陪着郑云龙跑来食堂外面吃饭已经不容易,更别提再花别的钱。郑云龙点别的,把肉夹给他,他也从来不要,再让生气。最后郑云龙只好陪他一起吃清汤面,偶尔再点一个菜,郑云龙吃一半,威胁他不吃就剩下倒掉,他才吃。月底他在外面接的兼职发了钱,他再请郑云龙吃一顿做补。郑云龙其实很不喜欢他这般计较,可是又说不出口。

 

牛肉面上来,碗一样小,肉一样少。练舞蹈的孩子每天消耗大,却又不敢吃多,所以小餐馆的东西一直是便宜量小。郑云龙掰开一次性筷子,摸了摸,夹了一筷。

 

面条很硬,没什么味道,只是很烫。不知道他们当年是怎么吃下去的。大概饿和穷本身就是调料,让人顾不得那么多。也或许是因为对面坐着那个人。

 


 

郑云龙抬头,小餐馆的收银台上面吊着一台电视,电视里在播一个综艺节目,是中央台的。郑云龙前段时间一直演出,好久没看电视,他又不喜欢用电子产品,因此也从来没有关注过。独自吃面,刚好看一眼。

 

愣在原地。

 

他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就在对面,隔着荧幕。他穿着貌似笔挺的西装,头上抹了一斤发胶,瘦的像竹竿。这是什么造型师啊,郑云龙忍不住笑,却眼眶发热,他赶忙低下头喝了一口面汤,面汤滚烫。他又抬起头,看着屏幕。

 

字幕出了,台上的人开了嗓。小饭店里喧闹的学生沉默了一瞬,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议论。

 

“…听说是我们学校的。”

 

“最近也参加了个综艺,还拿了冠军。”

 

“好像是之前音乐剧班的班长?就是刘老师带过的那个班,之前上课的时候他说过。”

 

“老刘的课你还认真听…”

 

“唱的一般嘛,感觉也没有多好。”

 

“可能是家里找人吧,这种综艺能走到后面的都是有背景的。”

 

“参加这么多综艺,想出名想疯了吧。”

 

郑云龙只是看着,听着他唱。电视上的人他紧张了,他的嘴角向下撇着,他的眼神里的光没有那么亮了,他的声音没完全打开。他其实可以做得更好,就像在练功房里他坐在钢琴前,说大龙我给你唱一首跟草原有关的歌。

 

那时候他靠在镜子上,听着他弹琴听着他唱。他唱我的生命,孕育在那苍茫草原上。他唱苍天大地,是否能让我再一次回到故乡。他唱完脖子红了,耳朵也红了,手扶在钢琴上,看着他笑。

 

他说你看这一句像不像腾格尔。

 

郑云龙点点头,说像。

 

他说我小时候就抱着破录音机听腾格尔的歌,学会了就给羊唱。

 

郑云龙点点头,说嗯。

 

他说我下次回草原你还跟不跟我去。

 

郑云龙点点头,说好。

 

他说你听歌听傻了吧。

 


 

是,他听歌听傻了。可是歌也没有再唱,面不会坐在一起吃了,草原回不去,贫穷的过去回不去,快乐也回不去。

 

只有北京的风那么冷,吹的他们各奔东西。

 


 

他说我没有办法。

 

他说我不想一辈子这样下去。

 

他说就这样吧。

 

他说我们不要再彼此打扰了。

 

他说对不起。

 


 

如今他们站在各自的舞台上,小有名气。一块五算不了什么了,戏服也比以前好多了,在无数的舞台上拥吻过无数的人,在无数的故事里演绎过无数天长地久的爱情,可唯有这一句,这一句对不起续不上了。

 


 

对不起。

 

对不起就这么离开你。

 

对不起就这样各奔东西。

 

对不起没和你天长地久。

 

可,对不起我爱你。

 

我还爱着你。

 


 

郑云龙已经快要把脸埋进碗里,热气蒸熏着眼睛,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。他又怕别人看见,只好一口一口吞着面,面又热又硬,堵在胸口,烫的他说不出话,像是一把碎玻璃,刺的心脏生痛。

 

只是电视上的那个人还在唱着,不是对着他一个人唱着,是对着万人唱着。因此他的对不起和我爱你,都淹没在人海里,他听不到。

 

他再也听不到了。

 


 

他起身,擦了擦眼泪,把钱放在桌子上,回了旅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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幺正变换_Draconian

DH AL VO 亚金生产商,偶尔不务正业。文艺抠脚汉,专注雷梗和玻璃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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